小白兔在微信上怨她不夠哥們,說:“醫(yī)生怎么說的?都不主動給我匯報情況?!?/p>
關墨谷愣了一下,隱隱覺得有些不對,卻也不愿意細想緣由,說:“哪兒來那么嬌貴。”
小白兔說:“乖乖,你得把自己當成無價之寶?!?/p>
關墨谷不愿意理他了。
天底下總有許多人會站著說話、坐在山頂說話,說得正義凜然、正確無匹。反正,他們也不腰疼。
可......真到了現(xiàn)實里、生活中,誰還不是要被壓彎了腰,誰還不是要被折磨許多遍。
墨澄玉在微信找她,說:“小蘑菇,快來片場!今個兒我和情哥哥都在呢,我想辦法幫你爭取個專訪。還有,晚上有個飯局,你打扮漂亮點兒哦!”
關墨谷看著信息,一時間有些懵怔。
她敏銳的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和墨澄玉之間已經(jīng)有了間隙。
墨澄玉不會知道她和傅明朗之間發(fā)生了許多微妙的、無法言說的內容。哪怕昨晚她和傅明朗一起消失。她亦不曾多想過什么。依舊相信兩人一個是偶像一個是粉絲,得由她牽線拉橋才能見一面、才能做個專訪。
她覺得有些沉悶,并隱隱生出一種奇妙的預感:覺得她與傅明朗走得越近,便會和墨澄玉越發(fā)疏遠了。
她為這種預見傷感,又開始情不自禁的幻想著往后的種種感情糾葛,復雜又讓人傷神,她想得托腮嘆息,覺得自己憂傷成了戲劇里的女主角。
幻想著,好多魚走到邊上,拿手推開了她的胳膊肘子:“做什么夢呢?”
夢被打醒,她不滿的回頭看好多魚。好多魚自稱民科學家,說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其實不過是個神棍。
他今個兒穿了一套屎黃色的運動裝,看見關墨谷看他,嬉皮笑臉著解釋,說今個兒是五月的星期五,五行屬金,而他屬龍,大林木命,金克木而土生木,所以他今個兒穿了一套土黃色運動裝,以達到克金生木,旺自己的效果。
關墨谷嗤之以鼻:“那照這個道理,木頭要生長除了土,還得有水啊,你豈不是應該穿套泥巴才合適?”
好多魚把大腿一拍,興致勃勃的說:“要不我怎么說咱倆合呢?你看你還真懂行!偷偷告訴你吧,用不著什么泥巴,我里邊穿得是泳裝!”
關墨谷勾了勾嘴角,回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。
她又回憶著胡青山的話,說墨澄玉還有后招,是把輿論朝著兩人的關系上引。
那么,她為什么就不能做那只出頭鳥,和她聯(lián)手合作?畢竟,她手上還有兩人臉貼著臉,傅明朗還微微臉紅了的照片。只是不知道傅明朗愿不愿意。
她想著自己的心事兒,好多魚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在臉上瞅。
她看見好多魚瞅她,卻偏不回應。這種神棍,總是愿意順著桿子往上爬的。她不愿意給他這個機會。
她不給機會,好多魚卻照爬不誤。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個遍,猛地開口驚嘆一聲:“哎呀!小蘑菇,我看你雙頰泛紅,眼含碧水,是犯桃花的征兆啊!”
關墨谷心里一緊,立時就想到了傅明朗身上??蛇@點子隱秘,是萬萬不敢在好多魚面前透露的。她裝傻打岔:“我的眼睛綠了嗎?”
好多魚搖頭嘆氣:“沒文化了不是,碧水,就是情的意思,是說你雙目含情!”
關墨谷心虛了:“這你都看得出來,你可以去醫(yī)院當x光機了。”
好多魚不跟她一般見識,依舊是有理有據(jù)的分析:“不過你的眉毛長得不好,你右邊這道眉毛眉尾缺失,在面相上,叫斷眉,主婚戀不順?!?/p>
關墨谷愣了,她從沒注意到自己缺了眉尾。忍不住拿手去摸,摸了又拿鏡子去照。果真,眉尾淺淡得十分明顯。
胡青山從辦公室里站了出來:“這斷眉有辦法補救嗎?”
好多魚得意洋洋:“這算什么呀,紋繡店唄!想紋成張飛都沒問題!”
胡青山沉默了一下,說:“小蘑菇今個兒出去的時候,抽空去趟紋繡店吧?!?/p>
關墨谷勾了下嘴角,刻意拿捏:“我可是個愛崗敬業(yè)的好員工。”
胡青山微微笑,也沒反駁:“行了,今個兒不出去的話,我領著你們做八段錦。”
上個月,上頭下來了通知,說是創(chuàng)文要求,讓每個單位每天固定跳兩場廣播體操。這種要求原本是被公司上下當成應付的,存了幾十張?zhí)w操的照片,一天發(fā)兩張,也算是完成任務了。可偏偏胡青山拿著雞毛當令箭,每天都要認認真真的領兩回操。
有一回跳了廣播體操還覺得不過癮,又拉著眾人跳了一回八段錦。有幾個會拍馬屁的,夸耀胡青山領跳領得好,又贊嘆說跳一回操出一回汗實在舒服。
關墨谷是個四體不勤的,每回都是跟在眾人后面同手同腳的比劃。
她受不得這個,立時就抓了好多魚的手腕子往外跑:“今個兒我還得去跟傅明朗,說不定還能碰上個大新聞!”
好多魚被她拉拽著往外跑,嘴里頭喊:“相機,我沒帶相機?!?/p>
關墨谷哄他:“那兒什么都有?!?/p>
兩人一口氣跑出大門,跑進電梯里。
好多魚對著關墨谷笑:“哈哈,被騙了吧,我包還沒放下呢,包里什么都有,今個兒不想拍片子剪片子。拿手機湊合拍兩張照片得了?!?/p>
又上下打量著關墨谷:“你今個兒這件襯衫,好像是中性款,還挺好看的。一會給我試試,要是穿著好,我也買一件?!?/p>
話說著,就動手要脫關墨谷的襯衫。
關墨谷躲了一下,拿手捂著領口:“別脫,裙子領口撕破了?!毙睦锵?,這可是傅明朗的襯衫。
好多魚停了手:“沒錢買新的?”
關墨谷不跟他一般見識,軟著脾氣問:“你剛才說有桃花運,是真的還是假的?”
好多魚笑了,笑容狡黠神秘:“真的還是假的,你比我清楚?!?/p>
關墨谷猜不透他這是真看準了,還是在故意誆她。
可,即便是誆她,也未免太過巧合。
她愿意為這巧合命名“緣分”。
她深吸了口氣,豪情萬丈的作了個決定:“我決定,我要主動出擊,勾搭那個男人!”
好多魚瞪大了眼睛:“喝,還真有?誰?不會是胡青山吧?”
關墨谷說:“沒出息!”
立時又掏出了手機,一模一樣的話發(fā)給了小白兔:“我決定,我要主動出擊,勾搭那個男人!”
憑什么只能她被勾引?憑什么她只能被動做些反應?
她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、跳得七情六欲、跳得憂傷又甜蜜。
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之間就做了這樣一個決定。仿佛風雨欲來,乃天道自然,無處追究、無法阻擋。
她一顆心,在一晚上,或在這短短的一瞬間,就下了個同一生重量等同的決定:她!她關墨谷要主動出擊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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