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,春季的新疆還帶著一絲涼意,白天也漸漸地長了起來,這個周末,對袁野和唐麒麟來說都很緊張。
袁野一家人挑了克拉瑪依最貴的餐廳請?zhí)器梓氤燥垺?/p>
袁父說道:“也不知道那孩子愛吃什么?”
袁母哼了一聲,說道:“哼,她家家境也不行,工作也不行,還想拿捏人嗎?!”
袁父倒是大度,說道:“以后唐丫頭進了家門,可不能這樣,孩子過日子開心才是重要的?!?/p>
袁母更不服氣了,指著表說道:“你沒瞧見我家小野受氣?你看看約好的八點,這都快八點半了,人都還沒到,這就是要給我下馬威!”
話說,唐麒麟也著實打扮了一番,穿著淡黃色的高領(lǐng)毛衣,配著一條牛仔褲,就是總感覺自己的妝容還不夠,她總記得自己皮膚很白,不用打粉底都顯得動人,可現(xiàn)在的自己卻是小麥膚色加一些太陽暴曬后的健康黑。
于是,唐麒麟在還有一個小時就要見袁野的時候,跑到影樓化了個妝,可畫好后的她卻怎么看都不舒服。
袁野開著車,接上了唐麒麟,一看到她的那般模樣,差點笑到地上。
“你笑我?讓你笑我!打你!”唐麒麟嗔怒道。
袁野說道:“饒命!親愛的,你還是不化妝的好?!?/p>
于是,唐麒麟又在化妝師的幫助下開始卸妝,最后弄了個淡妝便急匆匆跑去見袁野的家長。
包廂的門推開了,袁野笑瞇瞇地拉著唐麒麟走了進去。唐麒麟臉紅撲撲地,說道:“伯父、伯母好!對不起,有些小事兒耽誤了。”
袁父說道:“來了就好,快坐吧!”
袁母說道:“袁野你也真是的,也不看著點時間。”
其實這話就是說給唐麒麟聽得。
“袁野,去叫服務(wù)員上菜吧?!?/p>
飯菜很快上來了,唐麒麟原本很拘束,見了美食上來,也忘記了尷尬,大口地吃了起來。
幾人之間也是找著話題聊了起來,這基本上屬于尬聊:“唐麒麟,你有沒有什么夢想?”
唐麒麟吃著金湯肥牛,說道:“我想把咱們大農(nóng)業(yè)的西瓜賣到日本去?!?/p>
噗!唐母嘴里的紅酒差點沒噴出去,這讓她咳嗽連連。
唐麒麟以為唐父不信,說道:“我真的這么想呢,我去日本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的西瓜好貴,我們的西瓜一塊錢一公斤,最便宜的時候才幾毛錢?!?/p>
袁父是做生意的,他反問道:“那為什么不將海南,或者離日本更近一點的地方的西瓜賣過去呢?”
唐麒麟說道:“因為我們新疆能種出全國最好的西瓜,我想讓咱們大農(nóng)業(yè)的西瓜成為全國最有價值的西瓜?!?/p>
“好......好夢想!???來,為了你遠大的夢想喝一杯?!边@尬聊的境界也沒誰了。
袁母問道:“唐麒麟呀,你父母都在忙什么呢?”
“哦!他們都退休了,在家養(yǎng)老,父親現(xiàn)在愛寫毛筆字,母親愛跳廣場舞?!碧器梓肴鐚嵳f道。
袁母有點傲嬌地說道:“哎呀,應(yīng)該老有所為嘛,可以去老年大學看看嘛,還能多交一些朋友,我就是在老年大學認識了咱們退休的市委老領(lǐng)導(dǎo)呢?!?/p>
“一人一個活法,老了能相濡以沫,干什么其實都是快樂的,但退休了還有很多想法,那就不快樂了?!碧器梓肼牫隽嗽傅脑捓镉性?,毫不客氣地還了回去。
袁母一下不樂意了,說道:“姑娘,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呀?”
袁野嚇了一跳,忙說道:“哈!麒麟只是說你們老了,怎么開心怎么過就行!”
袁母若有若無的冷哼聲讓唐麒麟有些聽不下去了,她端起酒,說道:“伯母,這杯酒敬您,您是我的長輩,同時,這杯酒也代表著不一樣的快樂,我認為老了,撓貓逗狗是快樂,您認為認識某個過氣的領(lǐng)導(dǎo),是一種快樂,我用生命捍衛(wèi)您選擇的自由,也希望您能尊重我對人生的態(tài)度?!?/p>
袁父一聽,也是舉起了杯子,說道:“好!小小年紀有如此心性,當真值得喝一杯?!?/p>
這頓飯在半個小時后結(jié)束了,袁野送唐麒麟,他說道:“麒麟,我覺得今天你有點小題大做了。我媽那也是一片好心?!?/p>
唐麒麟說道:“是不是好心不重要,重要的是開心,我不是任性的人,但絕不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?!?/p>
兩人都不說話了,唐麒麟見袁野半晌兒都不說話,忙問道:“咦,你怎么這么沉默,不會生氣了吧?”
“沒有,就是覺得你今天不該那樣說?!?/p>
唐麒麟說道:“那我以后多注意點就好了,你什么時候這么小心眼兒?”
袁野說道:“我媽從小就對我很嚴格,我也是聽了她的話才回到了克拉瑪依,我爸對我并不在意,認為男生就該闖蕩,后來,我在母親的四處活動下,進了油田公司,再回頭看看我的同學們,有的吃了上頓沒下頓,那時候我覺得我的母親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人。”
唐麒麟說道:“我倒是覺得你父親讓你出去闖才是對的。”
車到了門口,兩人告別,此刻,卻都感覺心里有些疙瘩。
回到家的袁野,正趕上袁母在那兒生悶氣,說道:“反了她的,還沒過門就想拿捏人!這樣的姑娘找的不是兒媳,那是祖宗!我反對我家寶貝找這樣的女人!”
袁父卻是笑瞇瞇地說道:“這姑娘很對我的脾氣,挺好的!”
“你什么都挺好的,你就不能為了兒子將來想想?他娶了個祖宗回家,那能享得了福嗎?”
袁野想做個透明人,快點回屋,卻是被袁母叫住,說道:“袁野!你給我站那兒,我給你說,人挪活,樹挪死,你多看看其他姑娘,肯定有比那個黑煤球兒漂亮多的女人!”
袁野苦笑道:“娘,我知道了!”
再說,唐麒麟回到了家,唐父見她興致不高,問道:“咦,今晚過得可好?”
“不是很好,袁野他母親太強勢了?!?/p>
唐父說道:“麒麟啊,這婆媳關(guān)系可是一門學問,學好了,你的生活會開心,這學不好,那的生活必然大受影響,你看你媽就挺愛鬧,多說幾聲好,或許她沒有了發(fā)泄口,也就好了?!?/p>
“哦!我知道了!”
這是一個磨人的晚上,兩個小年輕在各自的床上都沒有睡著,可窗外的春芽兒卻在靜夜中長出了一抹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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