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轟隆隆,轟隆隆……”
正在家中吃晚飯的周志民,突然被屋外的雷聲嚇得打了一個哆嗦。
他起身向外望了望,“這雷聲簡直就像是在咱們家窗外打的似的?!?/p>
“我說我這腿怎么從今天下午就開始隱隱作痛,原來這是要下雨的節(jié)奏?!?/p>
周志民趕忙向院子門口走去,將街門給鎖好。
“這十一月的天簡直就像是娃娃的臉說變就變,下午還是好好的,這晚上就來雨?!?/p>
周志民夾了一口菜,對飯桌旁的老伴郝春梅說。
“我一會兒給你燒點(diǎn)水,你泡泡腳,早點(diǎn)上炕睡吧。這忙活一天也是夠累的。”
再過兩個月的時間,周志民就將迎來自己六十歲的生日。
這要是在城市,周志民就要和大多數(shù)同齡人一樣,即將開始享受自己幸福的退休生活。
可在農(nóng)村地區(qū),這還是個干活的好年齡。
尤其是周志民早年學(xué)過點(diǎn)獸醫(yī)技術(shù),但凡是村子里誰家牲口有點(diǎn)大病小情,都會找到他來幫忙。
只要是老周一出手,基本上就沒有治不了的牲畜病。
因此,大家都送他一個“周神醫(yī)”的雅號。
將周志民抬到一定的高度之后,要想把他從這上面拉下來,并非易事。
不管什么時候,只要是大家有求,他肯定是必應(yīng)。
“今晚該不會有什么事情了吧?”
已經(jīng)連續(xù)幾天在夜里幫著鄰居家豬接產(chǎn)的周志民,面對這突然的愜意時光,還是感覺到有一絲忐忑。
“這大雨天的能有什么事,你就把心好好地放到肚里睡覺吧?!?/p>
郝春梅也在一旁安慰。
這些年的獸醫(yī)工作,也沒有個準(zhǔn)確的工作時間,大家是什么時候有事就什么時候來招呼周志民。
前兩天,鄰居郭大岳家的豬難產(chǎn),這半夜時分,也將他叫了過去。
多少年來,周志民也落下一個神經(jīng)衰弱的老毛病。
為此,周志民的兒子周宗宇就非常反對他干這個活,也沒少做他的工作。
可周志民還是一股子的倔強(qiáng)勁,也是讓周宗宇沒有辦法。
“周神醫(yī),周神醫(yī)……”
睡夢中的周志民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。
他從炕上做起,瞅了瞅墻上的夜光鐘表,短針不偏不正地指在10的位置上。
周志民一翻身,一下子也將郝春梅給帶醒。
“你怎么睡不著?”
郝春梅低聲問。
“我怎么聽好像是有人在叫我?!?/p>
“你是不是在做夢?這大雨天,你也不想想,誰能來找你,你可別瞎想,趕緊睡吧?!?/p>
郝春梅打了一個哈欠,轉(zhuǎn)過頭來準(zhǔn)備再次進(jìn)入甜美的夢鄉(xiāng)。
“周哥,周哥,你在家嗎?”
“你聽,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喊我?”
周志民隱約聽到門口處有一個雄渾的男聲傳來。
“沒有,趕緊睡吧。神經(jīng)病,攪得我都睡不好?!?/p>
郝春梅加大聲音,不由得產(chǎn)生一些不耐煩的情緒,沒有好氣地說。
“咚咚咚……”
緊隨其后,一陣刺耳的撞擊聲傳來。
“肯定是有人找我?!?/p>
周志民不假思索地就從炕上爬起來。
“老周,你要干什么去?”
“我去看一眼就回來。”
說話的功夫,周志民借著月光,就在地上去找鞋。
“我可告訴你,你千萬可不能給他們開門。你都這把年齡,哪能還能和四五十歲時的狀態(tài)相比,只要是你不去,過一會兒他們自然就走了。咱們可不能一直給他們服務(wù),你也得多關(guān)注一下自己的身體?!?/p>
郝春梅知道周志民的性格,壓低聲音,悄悄地對他說道。
“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,誰能大半夜來找我。”
“你聽見也就當(dāng)成沒聽見,讓他們吃幾次閉門羹。時間長了,大家也就不會再晚上來打擾你?!?/p>
周志民可沒有聽郝春梅的那一套,披上衣服,就直奔街門的方向走去,“誰?。渴裁词??”
當(dāng)他打開家門,門口也是沒人。
他又來到路邊,看到不遠(yuǎn)處有兩個人拿著手電筒往反方向走去。
“喂,你們是誰?有什么事?”
茫茫雨夜,聽到有人在叫喊他們,這兩個人也是轉(zhuǎn)身朝著周志民的方向走去。
“是周哥嗎?”
一位中年男子語氣中透著一股子的興奮。
“昂?!?/p>
兩個人三步并成兩步快步朝他的方向走去。
“原來是陳村長。這么晚你有什么事情?”
周志民瞅著一眼站在他身旁的警察,愣是都不敢直視。
“毛警官,我給你介紹一下,這就是我們村里大名鼎鼎的周神醫(yī)?!?/p>
“周神醫(yī),你好。”
毛警官客氣伸出手來。
“我們在晚上巡邏時發(fā)現(xiàn)一只傷病鳥。聽同事說咱們村有獸醫(yī),就連夜聯(lián)系到陳東旭村長,讓他帶著我來找您?!?/p>
“鳥?什么鳥?怎么受傷的?”
在周志民救治的動物里,鳥還是第一次碰到,舉止投足之間難免有些驚訝。
“應(yīng)該是一只貓頭鷹,我看這腿部還在不斷地往外流血,我就是怕它流血過多死了,要不也不能這么晚打擾你來救治?!?/p>
“行,到我診室看看?!?/p>
面對這個新生事物,周志民也是沒有太大的把握。只是看了鳥的傷情,他也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想去盡快幫它止血。
“村長,你是真能給我整個大活,你說要是讓我救助個牲畜肯定是沒有問題,鳥我還是第一遭救治,就我這手藝能行嗎?”
周志民還是有些心驚膽戰(zhàn),生怕耽誤鳥的病情。
“你可就別謙虛,你要是都救治不了,這鳥在我們手里不也就相當(dāng)于等死嗎?”
“咱們一起配合一下,你們把住它的翅膀,我先給它傷口處清洗一下?!?/p>
周志民拿出生理鹽水就朝著貓頭鷹的腿部方向沖洗。
把住貓頭鷹的翅膀,也只是不讓它飛走。
可大家都沒有經(jīng)驗,也就忽略到一個重要部位,那就是貓頭鷹的頭部。
正當(dāng)周志民在為它上消炎藥與止血藥包扎時,貓頭鷹的嘴狠狠地在他的手上啄上一口。
“?。√鬯牢伊?。”
周志民本能將手往后一抽,止血鉗也被順勢扔到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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