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,周德利帶著擔(dān)保書,來到了富強村村委會。
他向吳振興表示,同意投資民俗街項目,也愿意馬上和村委會簽署投資合同。
但是,合同規(guī)定,必須分兩期放款。
吳振興沒想到周德利會來這么一招,殊不知這是趙老蔫的指點。
事已至此,吳振興恐生變故,只好按照周德利的意思簽署。
隨后,吳振興在《德利甜菜廠環(huán)境治理擔(dān)保書》上簽了自己的名字,并且蓋上了村委會的大印。
雖然投資款分了兩期,但是起碼有了著落。但是,還有三百萬的缺口,讓吳振興寢食難安。
周德利走后,吳振興在辦公室內(nèi)踱著步子,絞盡腦汁地想著三百萬缺口的解決辦法。
“嬌嬌呢?”
此時,吳振興突然意識到,女兒吳嬌嬌不見了。
他急忙給女兒打電話,才得知吳嬌嬌趁著吳振興和周德利談合同的時候,約沈清去九龍口水庫玩兒去了。
吳振興一聲嘆息,這個閨女他管不了了。仔細(xì)想想,覺得自己強迫女兒禁止和沈清談戀愛,其實也不太妥。
以吳嬌嬌的性格,一旦逼急了,耍起小性子,什么事都做得出來,倒是適得其反。
因此,吳振興決定改編策略,先留意一下沈清的人品。
如果沈清遺傳了沈長河的陰損氣質(zhì),他會毫不留情的棒打鴛鴦。
至于民俗街資金的事兒,吳振興思來想去,最終決定去找鄉(xiāng)委書記郭學(xué)文研究研究。
到了鄉(xiāng)政府,吳振興直入主題,表明了民俗街資金的難處,就算郭學(xué)文不扶持一點,也希望能給出個好主意。
郭學(xué)文滿面愁容,“振興啊,我是真沒辦法。這半個月以來,下面好幾個村的村書記和村主任都找過我,讓鄉(xiāng)里給點扶持,我都給回絕了。唉,實在不行……要不我個人有十萬塊錢,你先拿著?”
“算了,十萬塊錢能干啥呀?”吳振興被郭學(xué)文給整笑了,旋即又不禁有點感動。
郭學(xué)文是個清官,每個月工資也沒多少錢,還有一個患病的老媽需要不少醫(yī)藥費開銷。
“哎,對了,振興啊,有個辦法,你可以試試?!惫鶎W(xué)文突然眼睛一亮,“以你的身份和信譽,可以去試試信用社貸款。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,吳振興頓生喜色,“郭書記,你這招不錯,一會兒我就去信用社問問?!?/p>
“嗯,貸一百萬,估計問題不大,具體需要啥要求,你去問問。不過,就算貸了一百萬,還有二百萬的缺口呢?!?/p>
吳振興嘆息道,“是啊。不管了,湊一點算一點?!?/p>
郭學(xué)文無奈地點點頭,“也只能這樣了。振興,我說句話,你可能不愛聽。你這步子是不是有點邁的太大了,萬一,我是說萬一,民俗街的成本回不來,你可就把自己給坑在這兒了?!?/p>
吳振興正色道,“郭書記,沒有做好失敗的準(zhǔn)備,我吳振興不會干這些事兒。放心,我頂?shù)米 !?/p>
郭學(xué)文欽佩地看著吳振興,想要說幾句鼓勵的話,但是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。
老朋友之間,無需說太多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吳振興離開鄉(xiāng)政府后,直接去了信用社。
信用社經(jīng)理告訴吳振興,以村委會名義貸款,必須要有本地的企業(yè)做擔(dān)保。
本地企業(yè)?
第一個想到了周德利!
吳振興再次找到了周德利,希望周德利能給村委會做擔(dān)保人。
周德利當(dāng)時就急了,稱吳振興簡直就是吳扒皮,這是在他一個人身上薅羊毛。
“周老板,你現(xiàn)在可是咱們民俗街項目的大股東,你總不希望自己錢砸進(jìn)去了,項目干不起來吧?”吳振興說道。
周德利氣的都快哭了,“吳書記,這錢村委會要是還不上,我這甜菜廠還不得搭進(jìn)去?。磕隳懿荒芾斫饫斫馕??”
“理解理解。周老板,我不能讓你白擔(dān)保。”吳振興從兜里掏出一張紙,遞給了周德利。
周德利接過那張紙,看了看上面的字,不禁一驚,“你這玩兒的有點太狠了吧?”
“村委會要是還不上錢,我愿意把振興商貿(mào)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?!眳钦衽d一臉認(rèn)真地說。
周德利嘆了口氣,一臉不解,“吳書記,你有那么大的公司,也不差幾百萬,何必在這湊呢?”
“我有我的苦衷?!眳钦衽d黯然說道。
去年冬天南下考察,順便回家的那個晚上,薛彩鳳就已經(jīng)明確的向吳振興表態(tài)了。她從以后不會再管吳振興的事,吳振興以后也不要再碰振興商貿(mào)的一分錢。如果吳振興的所作所為,造成了公司的損失,她將會聯(lián)合其他股東,把吳振興踢出董事會。
“什么苦衷?”周德利好奇地問。
吳振興沒有解釋,將一支筆放在了周德利面前,“如果同意,那就在上面簽字吧。”
周德利糾結(jié)片刻,考慮到自己不會損失什么,便在上面簽了字,同意用甜菜廠給村委會做擔(dān)保。
“多謝了周老板。那我就不打擾了?!眳钦衽d微笑道。
周德利這次將吳振興送到了樓下,看著吳振興騎著摩托車離開的背影,一聲長嘆。
“先是揚言要取締甜菜廠,然后又用擔(dān)保書逼我投資,現(xiàn)在又要我去給項目貸款做擔(dān)保。吳振興,我是活生生,一步步,被你給套進(jìn)民俗街這趟渾水里了。我夾在你和趙老蔫中間,兩頭難做?。“Α?/p>
吳振興騎著摩托,行駛在村路上,心中既激動又壓抑。
激動的是民俗街項目款又快有著落了,壓抑的是一旦項目失敗,將牽扯到了振興商貿(mào)的利益。
如果真的那么不幸,他可能連上海的家都沒臉回了。
韓信是背水一戰(zhàn),吳振興覺得自己現(xiàn)在是“背海一戰(zhàn)”。
置之死地,要么后生,要么粉身碎骨。
當(dāng)年在上海灘創(chuàng)業(yè)的時候,比現(xiàn)在艱難一百倍,也挺過來了。
吳振興暗暗告訴自己,人生本來就是一個不斷解決難題的過程。如果被眼前的困難嚇倒,那永遠(yuǎn)都不會干成事兒的。
后面站著等待脫貧的父老鄉(xiāng)親,他吳振興就算舍了命也絕不能輸!
吳振興騎著摩托車,剛到村委會,只見張慧娟拽著兒子郭小寶來了,看起來張慧娟很生氣。
“小寶回來吧?你媽給你做啥好吃的了?”吳振興微笑著向郭小寶打招呼。
郭小寶癟著嘴,“叔,你趕緊勸勸我媽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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