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藍：“賀云，我突然有一個想法?！?/p>

賀云的心跳越來越快。

賀云：“什么……想法？”

姜藍不解地發(fā)現(xiàn)賀云轉(zhuǎn)頭看向別處。她好奇地順著賀云的目光看了過去。

姜藍：“賀云，盯著老陳掛在古董店里的‘寧靜致遠’看什么？”

賀云：“蚊子？”

姜藍：“嗯？”

有一只叫姜藍的蚊子在他心里飛來飛去，擾得他難以寧靜致遠。

姜藍：“蚊子在哪里，我沒看到啊?！?/p>

賀云調(diào)整好自己的呼吸，轉(zhuǎn)過頭再次與姜藍對視。

賀云一本正經(jīng)地說：“飛走了?！?/p>

賀云頓了頓問：“姜醫(yī)生有什么想法？”

姜藍烏黑的眼底浮現(xiàn)出一絲狡黠的笑：“我打算挖老陳的墻角。”

不知道是姜藍的笑太過撩人，還是因為姜藍輕呵而起的幽香能迷人心智，賀云剛才所做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。

原來，古文中所言一笑傾人城，再笑傾人國……是真的。

姜藍說完發(fā)現(xiàn)賀云又盯著發(fā)呆。

賀云這是怎么了？

姜藍伸手在賀云眼前揮了揮。

姜藍：“賀云，你是不是有心事？”

賀云緊抿著唇，低下頭不語：“沒事……”

姜藍：“那我明白了。你是打算在老陳這里繼續(xù)做，不想被我挖去博物館?！?/p>

不是，不想……

他想，卻又害怕這份安全距離被他自己戳破。

賀云再次抬頭看向陳進康古董店內(nèi)“寧靜致遠”的字畫。

姜藍想挖陳進康墻角，沒想到……卻挖到一塊長在陳進康這里帶不走的鐵。

姜藍尷尬地笑了笑：“也是。我把你介紹給老陳，也沒有再挖你走的理。待會老陳生氣了，直接跟我斷絕好友關(guān)系。”

賀云不敢去看此刻姜藍眼中復(fù)雜的情緒。

姜藍：“那什么……賀云，剛才的話，你就當沒聽過，是我冒失了。我這就先回去了。今天謝謝你的建議?！?/p>

直到姜藍走遠，賀云這才抬頭看向長街上姜藍漸行漸遠的身影。

賀云在心里告誡自己，得不到，那就不要靠太近……

當天晚上，陳進康回來后，把能低價收到大量匾額的消息告訴了賀云。

賀云也將姜藍今天來過店里的事情告訴了陳進康。

賀云對姜藍想要挖他的事情只字未提。

陳進康：“那行，我現(xiàn)在去給姜藍打個電話。”

賀云提醒陳進康：“老板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快十一點了?！?/p>

聽到賀云提醒，陳進康看了一眼店里創(chuàng)匯時期古董鐘上的時間。

陳進康：“瞧我忙得暈頭轉(zhuǎn)向忘了時間！也是現(xiàn)在都十一點了，要打電話過去，還以為是急診的病人，怕是要將姜家一家人都給吵醒?！?/p>

原本賀云六點就能下班回家，但今天快要下班的時候，陳進康突然打來電話，讓賀云等他晚上回來再走。

陳進康：“賀云，你今天恐怕要通宵加班。家里沒別的事吧？”

通宵加班，意味著又是一筆加班費。

賀云立即應(yīng)下：“沒問題?！?/p>

陳進康小心翼翼從他手提皮箱內(nèi)拿出一尊觀音。

陳進康：“這尊中期時期的觀音上面污垢太多，稍微處理不好的話，又會存在掉漆問題。明天一大早有客人要來看這尊觀音，所以今晚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。”

這是賀云來陳記古董店上班以來，陳進康第一次將大活交到他手中獨立完成。

奔波一天的陳進康臉上滿是疲憊。

陳進康拍了拍賀云的肩膀：“小賀，這些天你在古董店里勤奮踏實，我是看在眼里。今天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你。你可給我好好完成。加班費，少不了你的?！?/p>

賀云：“老板放心?！?/p>

陳進康打了個哈欠：“那我就先回去了?！?/p>

待陳進康離開后，賀云關(guān)了店門，坐在店里開始處理觀音上的污垢。

這時古董店里的電話響了。

賀云以為是陳進康還有什么忘了交代。

賀云接起電話，里面響起的卻是萬萌萌哽咽的哭聲。

賀云握住電話聽筒的手緊了緊：“是萌萌嗎？”

萬萌萌：“賀哥哥……”

賀云沒想到萬萌萌竟然會這么晚將電話打來陳記古董店找他。

賀云安慰萬萌萌：“萌萌，你別哭。有什么事情，跟賀哥哥說，賀哥哥幫你想辦法。”

萬萌萌的哽咽聲在電話里持續(xù)不止。

賀云也沒再說話，他聽著萬萌萌低聲的哭泣聲，直到萬萌萌哭累了，緩過勁才開口：“賀哥哥，我今天晚上我快睡著的時候聽外婆說爸爸和媽媽已經(jīng)離婚了。賀哥哥……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？”

賀云拿著電話聽筒陷入沉默中。

沒想到姜藍和萬建國離婚的事情還是被萬萌萌無意間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
沒有聽到賀云的聲音，萬萌萌無措的語氣中帶著害怕。

萬萌萌又重復(fù)著剛才的話：“賀哥哥，爸爸是不是……不要我了？”

這一次萬萌萌話音剛落，賀云就給了萬萌萌答案。

賀云：“不是?！?/p>

萬萌萌語氣變得激動：“真的嗎？那是萌萌剛才聽錯了外婆與媽媽之間的對話對不對？”

賀云：“萌萌沒聽錯。但萌萌爸爸不是不要萌萌，而是……想要生活在別的地方?！?/p>

賀云的話令萬萌萌情緒再次崩潰。

萬萌萌哽咽的哭聲繼續(xù)響起：“爸爸想要一直生活在別的地方，就是不要我的意思。賀哥哥，為什么爸爸不要媽媽，不要萌萌了？是不是因為萌萌不聽話惹爸爸生氣了？所以爸爸不要萌萌，也不要媽媽了？”

賀云試圖轉(zhuǎn)移萬萌萌的注意力：“萌萌，賀哥哥給你講一個有關(guān)芭比娃娃的故事好不好?！?/p>

萬萌萌：“不好！萌萌想讓爸爸和媽媽在一起，萌萌想爸爸！”

賀云：“只要萌萌不哭，叔叔保證過不了一個月爸爸就會回來看萌萌。”

聽到賀云的保證，萬萌萌努力壓下心中的難過。

萬萌萌：“賀哥哥，你沒有騙萌萌？”

賀云：“要是騙萌萌的話，賀哥哥就是小丑，永遠得不到芭比娃娃。不過……”

萬萌萌哭聲已經(jīng)停下來，只是聲音還很沙?。骸安贿^什么？”

賀云：“萌萌必須跟我保證，今天你聽到的話不能告訴其他人。不然的話，萌萌的爸爸就不會回來了?！?/p>

雖然賀云看不見，拿著電話聽筒的萬萌萌還是用力點頭保證。

萬萌萌：“賀哥哥，我保證不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。只要爸爸肯回家，我一定不會讓他再離開我，離開媽媽?！?/p>

賀云緊皺了皺眉頭：“萌萌，你偷偷打電話，很有可能被外婆發(fā)現(xiàn)。趕緊回房間睡覺好不好？”